济矿民生热能 王世杰
大场院这一个名词, 应该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产队时期的历史产物,它是农村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每当对80和90后的孩子说起曾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时,他们的眼神中总透露着好奇、不解的神色,急于想知道以往的陈年老事。
大场院在生产队时期,每个村子都有,大小不一。它是把农村里刚成熟的庄稼聚集起来再粗加工、分配劳动果实的场所。车车庄稼运到这里来,经过晾晒、脱粒后,根据每户挣得工分的结果分配到各家(此时是生产队会计员核算、保管员实物分配最忙碌的时期)。场院屋里面则存放着叉、耙、扫帚、扬场木锨、刮板、碌碡之类的农具。每当到了夏、秋季节,农作物成熟的时候,大场院是最派得上用场的地方,也是农村最热闹的地方。
盛夏的夜晚,人们吃过晚饭,带上草席,手持芭蕉扇,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,交流持家经验,唠唠家常……谁家的儿子、姑娘是哪年出生的,今年多大了,谁家的孩子在外从事啥工作多有出息等等。大场院里凝结着农民的欢笑与汗水,描绘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,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从大场院结束,又从大场院开始。我们小孩们则可以常年在大场院上玩翻跟头、滚铁环、打瓦,借着朦胧的月光,在夜色下往转于草垛之间,玩捉迷藏之类的游戏,当然还可以无边际尽情地疯跑,个个蹿得满头大汗。一天又一天,一年又一年在大场院里度过欢乐的童年。
到了冬季,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,发出飕飕的响声。大场院里也就只剩下麦秸、谷秸、大豆秸草垛了,这里又成了麻雀聚集的热闹地盘儿,群群飞鸟在空中盘旋,拣食起人们落在柴草垛里的粮食。而在我们心中总盼望着赶上几个连续的下雪天,因为白雪长时间覆盖田野,就连树枝上也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雪,鸟儿们觅食的范围急剧缩小,我们将会在大场院的雪地上,打扫出一块空地,撒下一些谷粒、碎米之物做诱饵,支起箩筐连接上细铁丝,躲藏在场院屋里面的门缝旁守株待兔,静静地等待一些急于觅食、贪吃的麻雀进入我们设下的埋伏圈。每当箩筐倏然落下,我们欣喜的心情真是难以表达,狂喜之状,溢于言表。我们将得来的“果实”放在点燃的劈柴里焖烤,被烟火熏得灰头土脸,但吃到嘴里,美美的、喷香喷香的,尤其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。
叁中全会以后,农村在国家的政策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大场院也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。现如今,随着岁月的变迁,有的成了宅基地盖满了房屋,变成了村民的院落,有的建成了乡镇公司,有的正在新农村城镇规划。而我所熟悉的儿时伙伴早已步入中年,奔赴在社会大家庭的各行各业,我挚爱的长辈们,有的也已离我而去,静静地长眠于地下。曾经发生在大场院的故事,曾经经历过奏响的田园交响曲,那是我永远擦抹不去的儿时岁月里的记忆,脑海里永远飘溢着恒久的庄稼清香,对大场院朴素真挚的情怀难以割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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