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园煤矿 徐来栋
沏一杯绿茶,看茶叶在热水中翻滚、舒展、沉落。深秋的午后安详、舒适。窗外的阳光温暖、安静,透窗而来,洒落室内,一片金黄色,影影绰绰的是小院当中那颗老梧桐。这是当年祖父亲自从树圃挑选,并亲手栽下的,美其名曰:落凤梧桐,希望我和小弟日后能取得如意妻子。而如今,我和弟已长大娶妻各自成家,爷爷却仙逝多年,未能如愿看到。
岁月流转长流不息,只有这梧桐还在,只是壮了、老了。原本为它用砖垒砌的篱笆,也已不复存在。早先给它划定的生长区域,也不能满足它。从空中、从地下,它不断地扩张、延伸,肆意地炫耀惊人的生长力。小院的水泥地被它从地底拱起,丑陋的一块一块,走路时都需小心谨慎。一到夏季,枝繁叶茂,给整个院子披上阴凉,父亲几次的把旁枝锯掉,它又几次的成长出来。好旺盛的生命力!而如今,城市不断蚕食农村,人们为了更多的钱财利益,一个个如我家这样的小院不断消失。父亲也为了新房装修,决定将梧桐砍伐掉,重新铺设、搭建小院。
命不久矣的梧桐放佛也知晓自己的寿命将至,在颓废的错乱的树枝上零星的挂着几片叶子,摇摇欲坠,却经历了数场秋风、秋雨仍不掉落,顽强的生长着。淡灰色的秋黄里透出倔强的青绿。这是抗争!这是不舍!它害怕每一次的飘落都会成为没有来生的诀别的舞!化作春泥更护花只不过是一场了无痕的春梦,醒来后,依然面对冰冷的水泥混凝土构筑的牢笼,看不到头上的蓝天白云,看不到远处的青山绿水,剩下的只是让人发疯的窒息。更或许,它永远不会醒来!
端起茶杯,只有半杯茶水,不忍再喝又续了热水。老人们曾说:“要想一直喝到好的茶水,就不能等喝干后再续水,常喝、常续,才常甜!”忽然想起一个梦:等我老了退休了,小院还在,梧桐还在,树上叽叽喳喳地落着各种鸟儿,子孙在院内嬉戏玩耍,惊起的小鸟飞出院子,落在了一望无垠的绿油油的麦田里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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