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上的美食千千万,好吃的只有母亲做的手擀面。母亲做的手擀面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面食,没有之一。
母亲年轻的时候干净利落,她做手擀面的场景在我的脑海中留下很深的印象——她先是把两条乌黑的大长辫子盘起来,再把手洗净,用瓢(把葫芦从中间割开,晾干,用来舀水,或者盛放东西)挖面,用淡盐水在瓷盆里和面,把面团揉得光光滑滑,放在盆里醒一会。然后在案板上轻轻撒上一把面粉,把和得光滑如拳头般大小的面团放在案板上揉,边揉边撒面,防止面团粘在案板上,有时候母亲能揉出一头汗。我劝她少揉一会,母亲说:软面饺子硬面汤,面越揉越硬,擀出来的面条才有筋骨,好吃。
面团揉匀以后,先用手掌把面团压成厚面片,再用擀面杖压,母亲的手一只向外推,一只向里拉,面片转着圈由厚变薄,由小变大,大到一定程度,母亲就把面片卷到擀面杖上,双手按着擀面杖,由中间向两边有节奏地来回推动着,时而摊开面片撒点面粉,时而把面片卷在擀面杖上再擀。推动面片的时候也是有技巧的,两只手用力要均匀,不然擀出来的面片一边厚一边薄,擀出来也不是圆形的,切完抖面的时候也容易断掉,吃起来口感不好。二尺多长的擀面杖在母亲的手里挥舞,双手一会儿上一会下,一会儿左一会儿右,案板发出吱咛吱咛有节奏的声音。
有时候母亲还会边擀面条边逗我和弟弟:“擀的薄,切的细,撑的小孩放大屁。”我和弟弟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,不一会母亲就把手擀面擀好了。她把面片一层一层的折迭起来,每折一层都撒一些面粉,预防粘连,然后用刀将迭成多层的薄面片切成均匀的细面条,最后在面条上撒上面粉,将面条拉起,抖落上面粘连的面粉。等到锅中的水煮沸,吧面条往里一下,顿时像一条条白色的银鱼,上下翻滚起来。面条快煮好的时候,在锅里卧上两个荷包蛋,撒上一把青菜。我忍着口水,赶紧把碗拿过来,母亲用漏勺把面条捞到碗里,把荷包蛋放在面上,再配上绿色的青菜,有时也会淋上自己做的各种卤料,更是让我垂涎欲滴。母亲还没把面条端到桌上,我和弟弟早就跑到桌前拿着筷子端坐好。母亲的碗还没放稳,我和弟弟的筷子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插进碗里,一阵风卷残云般的“唏哩呼噜”声过后,碗里连汤都不会剩下。生病的时候吃完妈妈做的手擀面,会满头大汗,病似乎也好了一大半。有时候妈妈还会用鸡蛋和面,那样做出来的面条有着淡淡的黄色,面条会更筋道好吃。
“起脚饺子,落脚面”,长大后,去了外地读书,每次放假回来,第一顿饭都吃是母亲做的手擀面。我想这一碗碗冒着热气的手擀面里,不仅有家的味道,更深藏着母亲对我浓浓的爱与牵挂……
如今母亲也已年近七十,满头银发,皱纹爬满了眼角。我也已有自己的小家和一双儿女,偶尔也会学着母亲的样子,为孩子们制作手擀面,但是总也吃不出母亲做的手擀面的那种味道。
这个周末我一定要带着两个孩子,再去品尝一次母亲做的手擀面,那是什么美味都无法超越的幸福的味道。
■安居煤矿 李文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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